第三十九章 慈幼堂
慈幼堂的位置在城的西南角。實在是算不上是什麼好位置。越往慈幼堂的方向走，喬天落的腦海裡自然而然冒出來一個詞：貧民窟。
自從來到雍盛以來，喬天落好像真的沒看到過這種地方。真正意義上的黑水橫流臭氣熏天。喬天落好奇的看看古詩，她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。
“在想什麼？”古詩察覺到喬天落探究的目光。
“這種地方，劉小姐一個千金大小姐，真的會來嗎？來這裡真的安全嗎？”喬天落問。
“是有些奇怪。”古詩讚同。
“兩位大人，到了。”走在最前面的王捕快停下腳步，喬天落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抬頭，果然，在一眾破爛的房子裡，有一個看起來還算完好的院子。門上掛著一個木牌，上面寫著慈幼堂。
“就是這裡了。”王捕快推開院門，入目的院子還算寬闊，院子裡有些能讓孩子玩的的玩具，鞦韆，小木馬，喬天落看的眼睛有幾分溼潤。
慈幼堂，說白了不就是雍盛版的福利院嗎？福利院這個地方，喬天落可真是太熟悉了。
“老林，老林。”王捕快扯著嗓子喊了兩聲，主屋裡跑出來一個男子，看模樣應該在五十歲左右。
“咦？老王你怎麼過來了？最近案子鬧的那麼大，你不應該很忙嗎？”被稱呼為老林的人看到王捕快有點吃驚。
提及案子，王捕快整個人都消極起來了，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古詩和喬天落：“這兩位是大理寺派來的司直，負責這次案件。大人派我來輔助兩位大人，為的就是早日破案。”
老林聽到王捕快這麼說，連忙揖身行禮：“不知道兩位大人要來，有失遠迎，兩位大人莫怪，莫怪。”
古詩略略一抬手，氣勢瞬間就起來了：“這些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，畢竟這個案子已經出現了六位受害人了，時間緊迫，任務繁重。”
“噢，好好。”老林連忙應下來。
“古大人，喬大人，這位，就是慈幼堂的管事林榮。有什麼關於慈幼堂的事，問他，他肯定都知道。”王捕快向兩人介紹面前的人。
“林管事。”喬天落開口，“怎麼不見孩子們？”
林榮面露難色：“小一些的，在屋子裡玩。大一些的，送出去當學徒了。這些年雖然朝廷也重視這些被丟了的孩子，不停的撥款。可是朝廷撥款畢竟有限，被丟了的孩子又特別的多。要不是咱們定水縣裡的善人多，平日裡還會給咱們捐款，咱們這個慈幼堂才能存活下去。別的一些地方，早就沒有慈幼堂了，根本就活不下去。”
“我能看看孩子們嗎？”喬天落問。
“當然可以，這邊，之前的時候郭木匠送來了一堆木頭做的小玩具，放到西側房了，現在孩子們都在裡面玩玩具。”林榮嘴上說著，腳下開始帶路。
靠近西側房的時候，就能聽到裡邊的歡聲笑語了。
西側房不小，裡邊除了靠牆放了幾個木架子，房間的角落裡放著兩個木頭的大箱子，就沒有別的東西了。
約莫二十幾個孩子正在裡面玩，有的孩子在玩玩具，有的孩子在追著跑。看起來溫馨又幸福。
“孩子們都被照顧的挺好的。”喬天落小聲的說：“你看，雖然孩子都挺瘦弱的，但是不是那種營養不良的面黃肌瘦，精神頭很好，見到這個管事的也不害怕，從眼底就流露出一股子親近。
我覺得這個最起碼證明，管事的不會虐待孩子。”
古詩瞭然，看著明顯有些疲憊的林榮強打起來精神和孩子們玩：“林管事，咱們換個說話方便的地方？”
林榮連忙安排好孩子，跟著古詩走進了正房。
正房被隔成了兩個小房間，一邊用來待客，另一半擺了張桌子，有兩個書架，應當是林榮處理公事的地方。
“林管事，我也不兜圈子，你在這裡幹了多少年了？”
“三十六年了，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，後來前一任管事被孩子接回去養老了，就把這裡交給了我，我就成了新管事，這一干就幹了三十六年。”林榮回答。
“那，劉小姐，是經常來嗎？”古詩問。
“銀樓的劉小姐吧，對，她挺喜歡孩子的，從小就經常來這裡玩。及笄以後，還回來幫我看顧這些孩子。是個心善的，可惜了，被歹人害了。”說起劉小姐，林榮打心底裡覺得惋惜。
“那徐員外家的徐小姐呢？也經常來嗎？”
“徐小姐？徐小姐不來，徐員外倒是會來，捐款的時候就會來，徐夫人偶爾也會來，但是徐小姐沒來過。不過我隱約記得她小時候倒是會來玩，不過年歲太久了，我真的想不太清楚了。”
“那高小姐，李小姐和金小姐呢？”
“啊？”林榮頓了一下：“大人問的這幾位，都是最近城裡河神案死去的人啊。大人是懷疑兇手在慈幼堂裡？
這不可能的大人，慈幼堂十歲以下的孩子有二十五個，西側房裡有十八個，後院裡還有七個。十歲以上的孩子有十九個，都送出去當學徒了，最大的也不過十五歲。剩下的都是成家立業的，有的在定水，有的去他鄉謀生。現在慈幼堂裡有這個本事的人，沒有了啊。
我，我更不可能啊，我今年五十五，身體早就不行了，走路都喘，更別說殺人了。”
古詩搖了搖頭，說：“我沒說慈幼堂的人犯案，我是想問，十年前，徐、高、李、劉、金這五位小姐，在慈幼堂有過交集嗎？”
林榮陷入了沉思，好一會，才再開口：“大人這問題問的很怪，不過，確實算是有過交集。原本慈幼堂不在這裡，在城北那裡，後來出了些以外，我找縣衙又要了個空置的宅子，才搬到了這裡。
原本慈幼堂在城北，離城門不遠的地方，後來出了人命，孩子們都說晚上能聽到出人命那間房有聲音，鬧鬼。我怕孩子們受到影響，就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