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查
最後這個問題不是突然出現在古詩的腦海裡的。從剛才問徐員外的時候古詩就在盤算，如果說幾個受害者之間真的有聯絡，那這個聯絡有沒有可能是過往成長的歲月中有過聯絡。
徐員外提到的徐小姐和李小姐曾經有過交集，這個交集也是幾年之前的舊交集了。那有沒有可能就是在這個交集附近的時間，甚至再大膽點，是更久遠之前。於是思忖良久，古詩還是問出來這個問題。
徐員外的答案也讓古詩精神一振，十年前甚至不惜以上吊來威脅家人，就為了能當日去自己憎惡的外祖家，這聽起來確實是很不可思議。
“尊夫人還記得這件事嗎？知不知道為何徐小姐要執意去外祖家？”不待古詩繼續問，餘溫就抓住了這點線頭，想拽出來更多。
徐員外望了望後院的方向，嘆息著說：“她應當是不知曉的，上年過年的時候，她想帶小女回孃家看一看，小女死活不願意回去。當時她還對我抱怨，說不知道小女為何如此不願意回外祖家，還說起來了這件事，感嘆小女當時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。”
喬天落對於十年前這件事並不是非常感興趣，因為她一開始重點就沒有放在徐小姐身上。她懷疑的是徐員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。
但是自打進來以後，徐員外不論是待人接物，還是面對古詩和餘溫的詢問，都是彬彬有禮且和盤托出。提到妻子生病時的擔憂和徐小姐被害時的哀傷，也不像是演出來的。所以喬天落覺得自己應該是小說電視看多了有點刻板印象了。
“十年前對嗎？”古詩又重複了一遍：“勞煩員外仔細想想時間，這或許對案件有所幫助。”
徐員外側著腦袋，沉思了好一會，才再次開口：“對，十年前，小女的生辰在八月，也就是下個月，當時發生這件事的時候離她的生辰就剩下幾天了，她那年的生辰都是在她外祖家度過的。”
“好，今日有勞徐員外了。我們下面還得去別的受害者家走訪。就不多打擾了，員外節哀。”古詩禮節周到但是走的很急。
“徐小姐之後的受害者是高家當鋪的高小姐，李記綢緞的李小姐，孫家銀樓的孫小姐還有茶莊的金小姐。
最新的受害者就是你今早發現的客棧裡的江湖女子。”餘溫引路的同時還給兩人理了一下受害者遇害的順序。
一陣飯菜的香味飄過來，餘溫的肚子叫了兩聲，喬天落這才反應過來，竟然已經是晚飯時分了。今天一天跟著古詩和餘溫東奔西跑，見識了太多沒見過的，可能因為腎上腺素被刺激的狂飆的狀態，她竟然沒有感覺到飢餓。
“到了。”餘溫整理了一下儀表，聽書上前叫門，熟悉的流程。只不過這次不同於在徐員外家，對於古詩的問題，高老爺很明顯並不認真對待。或者說，對於死去的這個女兒，他並不是很在意。
從高家出來以後去了李家，這家更是怪異，對於李小姐的死平靜的不像樣，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，彷彿死的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，而是什麼巴不得馬上擺脫的麻煩。
“李家的態度，很奇怪啊。”從李府出來，喬天落望著緊閉的李府大門小聲的說。
“李小姐的風評，實在是算不上好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發現李家對於李小姐的死並不悲傷，就讓聽書去李家的家僕那裡打聽了一下。
他們都說李小姐脾氣暴躁，而且性情詭異，時不時會發瘋，發瘋起來連她父母都打。原本訂的婚事，也因為李小姐的瘋病黃了。
李家少夫人懷第一胎的時候，李小姐瘋病犯了，說李家少夫人懷的是索命的厲鬼。把李家少夫人的孩子撞掉了。”餘溫解釋。
“索命的厲鬼？”喬天落喃喃，突然她靈光一閃：“李小姐是不是害過人命，所以她才會說是索命的厲鬼？不然一般我們會說，厲鬼吧？”
喬天落最後兩句話語氣弱下來，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的說法有沒有邏輯可言，她只是靈光一閃，就說了出來。
古詩原本抻著的臉有了一些表情變化：“李小姐是生下來就瘋的嗎？還是說是受了什麼刺激才瘋的？是什麼時候瘋的？”
餘溫搖了搖頭，他不清楚，因為之前調查的時候查到李小姐是個瘋子，並且長期被關在家裡以後，他就沒往李小姐瘋病上查，畢竟瘋病和連環兇殺案看起來確實是八竿子打不著。
“聽書，去查一查，李小姐是不是生下來就是瘋的，如果不是，查清楚她因為什麼瘋的，什麼時候瘋的。”聽書得了令，一溜煙就跑走了。
第四家是劉家，劉家的評價在定水縣裡和徐家可以說是不相上下，定期施粥，平日裡廣捐善款，每逢節日還會去寺廟裡捐一大筆香油錢，這筆香油錢除了為他們自家祈福，還會為定水的百姓祈福。
“怪事？沒有沒有，我家音兒最是善良溫柔，平日裡對下人說話都是慢聲細語的。”劉老爺看起來正常多了，最起碼是一個剛經歷喪女之痛的父親的樣子。
“我家音兒，是真的良善，從小到大一直乖巧懂事。她唯一一次和我吵架，是因為前兩年家裡生意不景氣，我想停了慈幼堂的善款，她說什麼都不同意。平日裡她還經常去慈幼堂看望那些孩子，給他們帶去新衣服和吃的，你說，這麼良善的一個人，怎麼就遭了毒手呢？”說著說著，劉老爺又哭了起來。
象徵性的勸慰了劉老爺幾句，一行人就離開了。古詩看了看天色，雖然天還沒黑透，但月亮已經隱隱的出現在了天空一角。
“天色不早了，今天先到這裡吧。”餘溫把兩人送回客棧，既希望兩人能好好休息，又希望兩人還能夜探什麼地方，帶來點新的線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