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又一個
“聽說了嗎？今天一大早又在祭臺上發現了一個人頭。”早上，客棧大堂裡，零星的幾個人正在用早餐。
“咔嚓”清脆的聲響在靠窗的桌子上響起來。喬天落抬頭一看，古詩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，剛才那三人說話的聲音雖然沒有刻意的放大音量，但是客棧外的街上並沒有很喧鬧，客棧的大堂裡用餐的人也不多，加上古詩的桌子和那三人的桌子離得不遠，所以他們談話的內容清楚的落到了兩人的耳朵裡。
“勞駕。”古詩放下手裡被她捏斷的竹筷，衝著剛才說話的三人開口：“你剛才說，祭臺上又出現了一個人頭？”
張陽聽到古詩這麼問，轉過身來，看到古詩桌子上放的佩劍，剛才的幾分不耐煩也被壓了下去，認真的回答：“對，我剛出家門的時候，在巷子口碰見了我們家隔壁的陳大哥，陳大哥是縣衙的衙役，他說祭臺上又出現了一個人頭，縣令老爺正集合所有的衙役過去呢。多了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古詩聽完看了喬天落一眼，喬天落放下手裡的筷子，說：“走吧，咱們也過去看看。”
昨晚雨幕裡走過的街道，如今又走了一遍。只不過不同於昨天，古詩周身的氣壓很低，彷彿在醞釀著滔天怒意。
“我昨晚，如果再晚走一會，就不會有人喪命了。”快到城門口的時候，古詩突然出聲，竭力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抖。
“不是的。”喬天落安撫性的拍了拍古詩的肩膀“那是人頭，也就是說在咱們探查祭臺的時候，或者更早的時候，兇手就已經把受害人殺害了，咱們離開以後，他只是把人頭再次放到了祭臺上。這是你改變不了的古詩，你不能什麼都賴在自己身上。”
北門對比起東門明顯的蕭條很多，城門口的官兵人數，也明顯的超過了一個縣城平日裡應該有的人數。
“古女俠？”古詩和喬天落正要出城的時候，王捕快正好帶著一隊衙役，從她們身邊經過。“古女俠也是聽說了那件事？”
古詩點了點頭，王捕快說：“那一起吧古女俠，我們也是要去祭臺的。大人也在那裡。”隨後和守城的官兵說了幾句，官兵就放行了。
出了城門沿著官道走了一段距離就看到官道旁邊多出來一條小路。小路口的樹蔭下，正站著兩個衙役。王捕快指了指小路：“從這裡走就能到祭臺了。自打出了那回事，這條小路的入口處大人就派人值守了。”
古詩沒有接話，喬天落則是不知道該接什麼，畢竟雖然和王捕快有過一面之緣，但是昨天和王捕快交流的一直都是古詩，她是真的和王捕快不熟悉。
不知道是因為案子，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，一行人均是一言不發的走著。夏日裡聒噪的蟬鳴和小路上沉默的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一瞬間喬天落腦海裡竄出來一個詞，以動寫靜。
還不等喬天落再胡思亂想，河流聲就已經隱隱約約傳了過來，這應該就是快到祭臺了，喬天落的心情也沉重起來。
祭臺下方正站著幾個耷拉著腦袋的衙役，餘溫手裡抱著幾個搪瓷罐子，看錶情似乎是正在訓人。走近了一聽，果然是在教訓下屬。
“讓你們值守，你們偷偷喝酒！喝完酒還在棚子裡睡著了！你們是公幹嗎？我給你們的津貼還不如拿來買兩條狗！買兩條狗最起碼狗不喝酒！它們晚上還會值夜！看到了陌生人還會叫。你們呢？你們就會喝酒睡大覺！
歹人歹人沒看到！線索線索沒發現！就連我問你們人頭可能是哪個時間段被放上去的！你們也是除了搖頭屁都放不出來一個。這樣你們還拿什麼俸祿？統統給我滾回家種地去！”
餘溫正罵的起勁，一扭頭看見了王捕快和不請自來的古詩。
“古小姐。”餘溫扔下酒罈子，酒罈和地面撞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，而餘溫正卡著這個碎裂聲，衝著古詩微微一躬身，算是行禮。
古詩象徵性抱了抱拳，開門見山：“人頭是在亥時以後放上去的，我昨夜來過這裡。”
餘溫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，問：“亥時！亥時幾刻？”
古詩蹙著眉算了算，說：“我們倆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亥時末了，離開客棧的時候應當是丑時末。這期間在祭臺附近我沒有見過任何人。”
餘溫接道：“我是卯時末來的這裡，那時候人頭就已經在祭臺上了。所以說歹人是亥時以後，辰時之前，把人頭放在了祭臺上。但是城裡有宵禁啊，他是怎麼做到每一次都躲開守城的官兵的呢？”
“翻牆？”喬天落想到自己昨晚出城的方式。
“翻牆？喬小姐你真是說笑了，定水雖然不是什麼大縣城，但是城牆的高度卻是按照雍盛的標準來的。你要知道就是地字品的高手，翻這個城牆也是麻煩的。更何況地字品以上的高手都已經可以開宗立派了，很少有人四處遊蕩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。
而且第一次摸排的時候，我聯絡了青鳥閣，青鳥閣把定水縣周邊的地品初階以上的人員名單給了我，確認過他們沒有嫌疑。”
喬天落聞言不動聲色的看了古詩一眼，她已經知道雍盛對武者的評級。也就是說，古詩的評級，最起碼在地品初以上。天吶，自己究竟是抱了條什麼樣子的大腿。
餘溫沒注意到喬天落的神色變化，他一門心思沉浸在對案件的推理中。對於昨晚古詩和喬天落其實已經違反了宵禁這件事，根本沒人在意。
“那不翻牆，難不成鑽狗洞？”喬天落絞盡腦汁，把自己上輩子看過的小說電視劇給回憶了個遍，最後只能想到這兩種方法。
“狗洞？”餘溫不確定的衝王捕快揮了揮手：“你帶一隊人馬，沿著城牆仔細查一查，看看有沒有年久失修的地方出現破洞的。”
王捕快領了命，帶著一隊人馬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