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驗屍

“我去驗看屍體，天落你是同我一起，還是在院子裡等我？”聽到古詩這麼問，喬天落犯難了。跟著去吧，聽大娘形容的就已經很恐怖了，親眼看肯定更加恐怖。不跟著去吧，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，也是害怕，而且說到底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好奇心。

“我，我跟著你一起吧。”古詩也明白喬天落害怕，出聲寬慰：“沒事，若是你實在害怕，就閉上眼睛站在門口好了。”

“王捕快。”東廂房的門從裡面推開，走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。“可是來驗看屍體？”

王捕快點點頭，指著古詩和喬天落解釋：“兩位女俠想驗看屍體，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。”

老者沒說話，默默的走到屋門口，推開了門，剎那間一股惡臭撲面而來。喬天落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想吐的感覺壓下去。

古詩面色平靜，這種炎熱的天氣，除了最近的一個死者，之前的都在義莊躺過一陣子了。屍身腐爛有臭味也是很正常的。

隨著白布被慢慢揭開，一具平躺的女屍出現在了視線裡。古詩和喬天落這個角度，正好可以看到屍體的脖頸，脖頸處有一條線，想來應該是仵作縫合屍體的時候留下的。

“啊。”視覺上的刺激讓喬天落低呼了一聲，畢竟這種場面，她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見。

相比較起來古詩就平靜的多，她走過去，俯身仔細看起來那縫合的傷口。

“這斷口看起來整齊，仵作可有說明是幾次砍下頭顱？”古詩問王捕快。王捕快想了想，回答：“是一次，砍下這頭只用了一招。想來應該是老手或者功夫極好的。”

“劊子手查了嗎？”古詩將白布再拉開一點，露出屍體的上半身，衣服上暗紅色的血跡表明衣服沒有被更換過。因為炎熱的氣候發出一股臭味。

“大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劊子手，劊子手都是登記在冊的，甚至周邊的縣城都核對查驗過了。沒有人有嫌疑。

屠夫大人也查過了，雖然人多，大人一一走訪查驗後也都排除了他們的嫌疑，所以現在大人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頭緒。”古詩問的專業，王捕快覺得她不是個花架子，也樂意回答。

“請穩婆看過了嗎？”王捕快聽到古詩這麼問，來了精神，能問出這句話，就證明古詩懂屍體查驗的規矩，原本以為是個俠義的江湖人士，不成想竟然對衙門的流程都清楚。

“穩婆？是我想的那個穩婆嗎？接生那個穩婆？”喬天落不敢進屋，站在門口，面朝院子背對房門，好奇的詢問。

“是你想的那個穩婆。就是接生的穩婆。根據雍盛律法，查驗女子屍身，涉及到私密部位，應當請穩婆仔細查驗，因為穩婆更加了解，容易發現不妥之處。”古詩捏起屍體的手，對著光看了看指尖，又放了回去。

王捕快往古詩身邊走了兩步，開口：“請過了。穩婆說沒有異樣，除此以外身上再無別的傷痕。是被一刀砍下來腦袋斃命。”

“氣管，仵作查驗過了嗎？有水嗎？”

“女俠你是不是懷疑這些女子是先被人溺斃然後才被砍下頭顱？”王捕快激動起來：“你和我們家大人想的如出一轍。大人看到屋裡的水後，也提出來過這種想法，但是不是。仵作特意查驗過了，沒有水一類的，所以大人才排除了溺斃的嫌疑。”

古詩這時候已經檢視完了，她拉上白布，對著屍體拱了拱手，算是全了禮節，抬腿走了出去。

“這女子屍體是在哪裡被發現的？”

“是在她的閨房裡，晚飯時候丫鬟去送飯，推開門就看到了一具無頭屍體，丫鬟尖叫了一聲就昏過去了。”

“這女子死前有什麼異狀嗎？她是什麼時辰出的事？”古詩一邊走一邊問：“如果有個陌生男子拿著一把刀站在一名女子附近，我想一般女子應當都會收到驚嚇從而發出尖叫才對，家裡人一點都沒聽到聲音嗎？”

王捕快耐心的一個個回答：“異狀似乎是沒有，我跟著大人去查案詢問的時候，家裡人說她一切正常，而且家裡是有護院的，闖進去應當是不容易。

仵作推算她約是未時左右出的事，家裡人說過她有午睡的習慣，可能是在午睡的時候，那歹人偷偷溜進房間，下了毒手。所以家裡人才沒聽到聲音。”

“無頭屍體？那人頭是在哪被發現的？”喬天落突然問。

“河神祭臺上。端端正正擺在那裡。不過頭是第二天一早發現的。”

“出了這些事，河神祭臺那裡沒派人守著嗎？”

“守了！大人派了三組人馬，輪班倒，把那祭臺圍得跟鐵桶一般，也不知道那歹人是怎麼把人頭放上去的。問了值班的，都說沒有人祭臺，就連靠近祭臺周圍都沒有人走動。”

古詩這會確實也是理不出來頭緒，喬天落又問：“房間裡都有水，水是哪裡來的？”

這下把王捕快問住了，水是哪裡來的，還真沒有調查過，因為河神發怒這個謠言傳的太兇了，所以好像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覺得那水是河神親臨的體現。

“這個，真沒有查過。但是水，也查不出來什麼吧？”

古詩眸色一暗，不管之前能不能查出來，現在肯定是查不出來了，畢竟時間過去這麼久，現場的水肯定已經幹了。

“這可不一定。水的量大嗎？若是水量很多，那麼一個千金小姐的閨房怎麼會有這麼多水呢？院子裡有水井？還是說是行兇之人帶進去房間的？行兇之人是如何把水帶進去的，這些都應該想一想的，畢竟也沒什麼頭緒，這也算是線索了。還有就是人頭是怎麼突然出現在祭臺上的，或許破解了這個手法，就能解決一些謎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