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源盯著她,半晌,搖頭笑出來,將那把之前沈饒拿著的槍,重新塞回她手裡。

“罰你幹什麼?放心,局裡的暖氣很足,冷不著他。”

“謝謝你,牧叔。”

祁煙握住槍身,鬆了口氣。

“別謝了,犯人還要等你審,說了讓你老老實實過個好年,你這妮子就是不聽。”

牧源擺擺手。

祁煙垂下眼瞼,指尖劃過槍上的刻痕,抬起衝車內示意,看向牧源,輕輕地笑。

“牧叔,我跟你一樣,我也想讓他過一個好年。”

不用擔心刺殺,不用提心吊膽的好年。

“……”

牧源一頓,看看她,又看看車窗內的沈饒,忽然明白了什麼。

“合著你突然整這出是因為那小子?!”

他聲音陡然放大。

祁煙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壓低聲音,“叔,你小點聲,別告訴他。”

她不想沈饒因此自責,既然在意了,她不介意為未來的結婚物件掃除一切隱患。

這是祁煙獨有的浪漫。

看她這緊張樣,牧源更怒了。

“祁煙你有病是不是?為了個男人犯險?他給你灌了多少迷魂湯?!”

祁煙輕蹙眉,“牧叔,不要這麼說他,他未來會是祁家的男主人,我這麼做沒有任何問題。”

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。

對另一半要好,能力範圍內給到最好的,能力範圍外,就去爭取來給最好的。

“……”

牧源看她鄭重其事的神態,感覺自己的血壓在狂飆。

本來以為祁煙頂多是遇到個稍微喜歡點的,現在看來,事情沒有那麼簡單。

他緩了緩,重新開口。

“行,我不說了,不過我一直沒問你,祁家同意了?”

那群頑固老能同意,他倒立洗頭,要是知道今天祁煙的‘衝動’是因為一個外男,怕是能鬧起來。

果不其然,祁煙搖搖頭,“沒有。”

“你打算怎麼辦?”

“不重要。”

“什麼?”

“祁家的想法不重要。”

祁煙回答。

“……”

牧源嘆息,“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不說什麼,但你可要想好了,別讓人坑了。”

他瞅了眼車內臉沉如冰的沈饒,湊近她。

“說實話,你叔我不看好這個沈饒,你可想清楚啊,他這裡有毛病。”

他指指腦袋,謹慎道,“萬一遺傳給孩子怎麼辦?”

祁煙沉默許久,才啟唇,不過聲音很小,“我們不會有孩子。”

“你說啥?”

“沒事,牧叔,他是不是去找你做了什麼?”

祁煙抬頭,一針見血地提出疑問。

其實很好猜,帝都真正親近她的人不多,她身邊人又找不到,只有牧源這一條線。

只是,她沒想到不過才過去幾個小時,沈饒的動作這麼快。

她扣著槍上的凹槽想著。

“哎呦,你是不知道,他突然跑到我辦公室,上來就威脅我,還說我不告訴他你在哪,就要死在我們支隊門口,你叔我什麼陣仗沒見過,這種瘋子,我還是第一次見!”

牧源猛拍大腿,向祁煙大倒苦水。

她頓了會兒,將槍收起來,“那他手上的傷……”

“自己劃的!我可沒碰他一下哈。”

牧源忙撇清關係。

“我知道了,麻煩你了牧叔。”

祁煙頷首,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。

“我倒是不麻煩,他這個樣你最好別讓你家裡知道,今天他的事我會讓裴家兩個閉嘴,但我還是不看好你們。”

“祁煙,以你的條件,沒必要跟這種瘋子在一起。”

牧源的話近乎冷酷,卻是長輩極為現實的勸解。

他之前在帝都就聽過沈饒的‘名號’,什麼沈太子爺,沈爺,都不算什麼。

他還有個近幾年,人盡皆知的稱呼——沈家的瘋狗。

今天看來,果然名不虛傳。

對別人狠,對自己更狠。

他不覺得這樣的人會是良配,如果所謂的‘真心’消逝,極有可能會反咬一口,到時候掉塊肉都小。

他更偏向於裴家兩個,對祁家忠心耿耿,比較好掌控。

說白了,答應裴恕給他撮合,不過也是為了祁煙,幫她找個好拿捏的物件。

只是可惜,祁煙就看上那條‘瘋狗’了。

他不知道,瘋狗是因為誰瘋的。

也不知道,就算是瘋狗也認主。

祁煙聽完他的話,沒有第一時間出聲,低眸,睨著戴黑色膠皮手套的手。

雪落下,頃刻融成水漬,洇出一點痕跡。

只聽。

她極輕,極淡地開口,“要說,也應該是我配不上他……他乾乾淨淨,而我…滿手血汙。”

即便都是髒血,那也是血。

沈饒這輩子只殺過一個人,那就是他自己,還是未遂,而祁煙已經記不清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了。

這個處決者,她當的有點累了……

泡在血裡生長的花,也就這些親近之人覺得她好。

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些犯人對她的評價是對的。

她第一次殺人時內心很平靜,討厭血,也只是嫌髒,要不是從小的教誨,怕是連最後那點悲憫都丟了。

某種程度上來說,她確實是個怪物,她一直都知道……

怪物和瘋狗,或許還挺配?

想到這,祁煙忽然笑出聲,在牧源古怪的眼神中歪了歪頭。

“牧叔,我不比他好到哪裡去,是你對我濾鏡太重了。”

偏心眼,是人慣有的缺點。

像顧青對她,像牧源對沈饒。

牧源看著她,沉重地喘了口氣。

“小煙,我相信你的選擇,叔沒別的願望,只想你好,要是真的厭倦了,覺得累,你就出來跟著叔,我好歹是你乾爹。”

他拍著胸脯保證道。

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

祁煙知道他在說什麼,沒挑明,淺笑著答應。

兩人聊完,那邊現場也差不多處理好了,祁煙拉過一旁吃瓜的左俞,把槍遞到他手上。

“你去開車,把這個放回車裡的暗箱。”

“你不上車?”

左俞接過槍,掂量掂量,裡面還剩兩發子彈。

“我跟著牧叔他們,你看好沈饒,保證他的安全,後備箱有毯子,等會兒給他蓋上,他穿的太少了,估計也沒吃飯,弄完時間應該會很晚,你記得路上給他買點吃的,還有……”

“等等,等等!”

左俞趕緊抬手製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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