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血腥味?你說你身上的?”

牧源疑惑道。

要說血腥味,也就剛從混亂中退出來的祁煙身上沾了。

但也很淡,算不上濃。

祁煙搖搖頭,環視四周。

從進到小院開始,她就聞到了。

烤紅薯的甜香,也無法完全掩蓋的濃重血腥味。

是從屍山血海中行走的人,最熟悉的,長期累積出的,令人作嘔的,腥臭。

出於對她的信任,牧源剛想讓人好好檢查院子,帶隊出任務的裴恕臉色鐵青的從院旁出來,沒顧得上跟祁煙打招呼。

在牧源旁,表情難看道。

“長官,您過去看看吧。”

農家小院裡側。

有一處面積不小的堂屋,裡面關押著組織叛徒,還活著的都進氣多出氣少,多虧現在是冬天,味道沒有那麼大。

但心理承受能力差的,看了眼,還是沒忍住跑出來吐了起來。

祁煙站在外圍,看著掛在房樑上胸口還有起伏的‘臘腸’,眼睛被挖出,口鼻被封住,四肢攪碎,但還粘連著上半身……

她垂在兩側的手握緊微顫,許久,似悲似憫的閉上眼。

到底誰才是怪物那?

“啪——”

“豬狗不如的東西!哪裡還有老人小孩,說是組織叛徒的親屬,女人就賣去南洋,孩子年紀小的賣了,年紀大的……”

牧源把剛接到的口供用力扔到桌上。

似是說不下去了,滿肚子氣的在辦公室走來走去。

祁煙坐在辦公室的皮沙發上,垂著頭一言不發。

她從回來後就一直很沉默。

“怪不得,怪不得!都是亡命之徒,這一家子都被攥著,不做事,就折磨你全家!”

牧源越說越氣,直接踹了辦公椅一腳。

祁煙仰頭靠在沙發椅背上,睜著眼望純白無瑕的天花板,良久緩緩道。

“有問出有用資訊嗎?”

說到這,牧源更氣了。

手用力拍著那些口供,砰砰直作響。

“能問出個屁,承認殺人,承認是黑,別的一問三不知。”

這個結果,祁煙不意外,她盯著天花板的清眸一動不動,淡淡道。

“問不出來也沒事,馬上就快結束了。”

牧源火氣,在她這句話後,降了下來。

“現在他們組長還沒露面,你有頭緒了?”

祁煙沒回答。

抬首直視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的牧源,面色如常道。

“先繼續審吧,能撬出來多少算多少,許元白的位置不低,雖然不好審,但他知道的最多。”

說罷。

起身,拿上外套,“時間不早了,我先走了,叔,你也早點休息。”

“哎,你這妮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。

祁煙就一溜煙沒影了,牧源氣結。

出了這種事,他還睡個屁啊!

一把老骨頭了,跑來臨都養老了都不安生!

心裡埋怨完,他又翻了翻口供,給審訊那邊去了電話。

祁煙從辦公室出來,在走廊上,遇到剛換下任務裝備的裴恕。

見她,忙大步過來。

“煙姐,要回去嗎?”

她點完頭,算是回應了,跨過的裴恕身側離開。

儘管跟裴家很熟,但她跟裴恕實在沒什麼話好講的。

而且,現在她也沒心思閒聊。

裴恕的聲音,在她跨出兩步後,再次傳來。

“大哥有沒有聯絡你啊?”

祁煙步子停住,轉頭蹙眉,語氣冷淡。

“不知道,我任務期間不接私人訊息。”

“怎麼?他有什麼事?”

“……沒,沒有,就是問問你。”

裴恕被噎了下,又連忙擺手,不自在的扣著袖子。

怪不得。

給她發訊息,經常石沉大海。

祁煙又掃他一眼,“沒事,我就走了。”

至於他好好的裴家不待,來這裡做什麼,她沒深究,也不在意。

裴恕張嘴,還想再說些關心的話。

可祁煙只留給他漠然的背影。

望著越來越遠的纖瘦身影,明明只有幾步路,卻感覺隔了千萬裡。

怎麼都追不上……

他抱著臂膀的手收緊,俊秀的臉也黯淡下來。

這時。

牧源開啟門,見裴恕站在門口不動,嚇了一跳。

捂著小心臟,語氣衝道。

“站在門口不進來,你擱這故意嚇我是吧?!”

裴恕偏頭,看向躁著脾氣的牧源,杏眼眨巴眨巴。

下一秒。

抱住他的腰,委屈的叫嚷。

“牧叔,她看都不看我一眼,我哥她也不在意!”

“得得得,趕緊起來,像什麼樣子。”

牧源被他整無語了。

扯著後領,還拉不下來,只能拖著往屋裡進。

省的被旁人聽見,丟不起那人!

“真是服了,敢情把我這當託兒所了,沒點大人樣!”

“嗚嗚嗚嗚……”

祁煙從臨都特警支隊出來。

已經是下午,日落西山,天際染上火紅的朝霞,給有些灰白的天空塗抹濃墨重彩。

她之前停在路上的車,也被拉了過來。

拿出鑰匙,上車後,打著火。

跑車沒往帝都行駛,反而離開臨都邊界後,轉頭上了高速。

剛到一處服務區休息,像是才恍然想起些什麼。

她掏出手機,撥通一串號碼。

帝都,中心醫院,頂層。

沈饒正聽著陳懷的工作彙報,滑動著平板上的報表,時不時餘光瞟向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色。

陳懷似乎看出他的心不在焉,進度加快。

即便沈饒的心思不在工作上,也能一心二用,準確指出問題。

“城西專案不用急,現在天冷工地停工,回溫再加快進度,其他預算……”

話音未落。

放在床邊的軍工手機響了,他猛的直起身,拿過來。

看清號碼,迅速接起來,生怕慢了一秒,對方就結束通話了。

陳懷很有眼色的抱著簽好的合同離開。

病房內,只剩捧著電話,心臟砰砰跳的沈饒。

他耳膜裡全是緊張的跳動聲,咬咬薄唇,一連串話砸了過去。

“喂?”

“你什麼時候回來?”

“我想你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祁煙呼吸沉了沉。

不知道為什麼,她有些習慣這種直球了。

默了默,另一隻手翻出煙盒,咬了根出來,銜在嘴邊,說話有些含糊不清。

“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,不用等我。”

“你在哪?”

“有沒有受傷?有沒有吃飯?外面是不是很冷,我讓人給你送吃的,送衣服好不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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