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幾乎是用吼出來的。
周圍人的餘光,都忍不住往這瞟,不過不敢多看。
就像她之前說的。
他們這些人就是為她而生,為她而活的。
如果祁煙真的死了,那樣的世界,她無法想象。
祁煙看她,眼神似憫,又似無奈。
“如果我死了,你跟左俞當然要好好活著,你們不止我一個依仗,到時候……”
她頓了會兒,才繼續。
“你們就自由了。”
說這話時,祁煙是笑著的。
白婭卻不覺得溫暖,只覺得刺骨的寒。
她恍然意識到。
祁煙手下的人是完全脫離祁家,脫離元老會的。
如果祁煙真的不在了。
她和左俞,完全可以跟祁家劃清界限,他們是自由,是有自我依仗的。
祁煙早在最開始,就給他們鋪設好了後路,還是一條康莊大道。
白婭嗚咽一聲,死死抓住她的手臂,哭的不顧形象。
“祁煙!我們只有你這一個依仗!你不能死!馬上就要結束了,你不能死!你死了我也不活了,嗚嗚嗚嗚……”
“王八蛋!你怎麼能想的這麼遠!應該是我們為你死,而不是你衝在前面保護我們!”
白婭捶打著她的肩膀,哭的上氣不接下氣。
罵的也顛三倒四的。
“你就是混蛋!”
“混蛋要長命百歲!”
祁煙任她發洩著,語氣隨意。
“我這不是沒事。”
“有事就晚了!如果不是大樓供電系統出問題,沒能定時斷電,電梯停運,你今天一定會死在裡面!”
這會兒功夫白婭也沒閒著,忙著排查她的生存機率。
白婭眼淚鼻涕一把的,還是左俞看不過去,過來把人拉到一邊。
看著神態自若的祁煙,難得嚴肅。
“祁大小姐,你覺得你死了,還有誰能頂上?”
祁煙剛才的話,他也全聽見了。
說是歷練,但除了她,還能有誰?
沒有別人了。
祁家就算就地散了,也不會落到阿貓阿狗手裡。
祁煙手撐著後頸,舒展了下身體,嘆氣道。
“我已經這麼不可信了嗎?”
“就算電梯停運,那從中間斷開的樓梯,對我來說也不算阻礙,是因為帝都的風水嗎?你們變的多愁善感了不少。”
沒有把握的事,她不會做。
是把生死看淡了,但不代表她這麼快就會死。
白婭止了哭,拉著左俞的外套,在他縱容的視線下,抹臉上的鼻涕眼淚。
“那你一副要交代後事的樣子幹什麼?!”
“……”
有嗎?
祁煙覺得沒有。
搖著頭,走向抬著擔架,往這邊來的幾人。
不知死活的人醒了,身上的骨頭有多處斷裂,疼的他面容扭曲,說不出話。
祁煙確認他還活著,便漠然的轉身,讓眾人準備回去。
……
帝都,中心醫院,頂層。
時隔兩天,沈饒成功又回到病房。
他身上的傷都處理好了,人正恍惚的望著窗外。
中心醫院,處於繁華區,落地的雪被鏟了大半,只有屋簷上還沾些晃眼的白色。
祁煙從檢查室,確認無誤後,在套房洗了個澡。
這裡沒補上新的換洗衣物,只好套了身寬大的病號服,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,能看到輪廓分明的精緻鎖骨。
進到病房。
沈饒直愣愣的視線落過來,祁煙隨手籠起墨髮,將頭髮紮起,露出白淨細嫩的脖頸,幾縷髮絲散落下來。
渾身透著股慵懶,隨意的美感。
他喉頭有些幹,舔舔乾涸的薄唇,視線跟被燙到一樣撇開,又忍不住用餘光覷她。
祁煙毫無所覺的靠近,拂過他凌亂的碎髮,輕聲道。
“怎麼臉這麼紅?”
“……”
為什麼紅,你不知道嗎?
隨著距離縮小,那股獨屬於她的氣息侵過來。
沈饒呼吸放緩,偏眸直視她,黑眸深沉,配著眼尾的紅暈,有些冷蠱。
祁煙不自覺,往後退了退身子,卻在半道停住。
清眸眨了眨,往下瞥。
因手被包紮不方便,沈饒附身叼住她的衣領,引的她整個身子往前頃。
兩人的距離極近。
直到快要相貼,他才鬆口,用小臂箍著她,使其半趴在自己身上。
在耳畔緩緩吐氣。
“祁煙,這可是你自己回來的……”
沒等祁煙回應。
他唇便貼著她的下頜,緩緩沿著輪廓親著,細細密密的吻落下,是道不盡的思念,還有妄想。
祁煙沒有動作,只是抵在病床上的手握緊了些,清眸無波無瀾的睨著他。
沈饒吻到她的下巴。
張唇輕輕咬著,刮擦著她的面板,就這麼順著一路咬住她的下唇,唇瓣太過柔軟,他不敢用力。
半闔著的眼睫輕顫,眸底暗沉,濃的似能把對方全都吞進去。
他就這麼虛浮著她的唇,薄唇一張一合磨著,蹭著,緩緩吐字。
語調繾綣纏綿。
“阿煙,我好想你……”
“想我還把我送走?”
祁煙覺得好笑,往後撤身子。
唇剛分開,他便再次纏上來。
沈饒不滿的用力咬了下紅唇,又怕她真疼,接著用舌尖,小心討好的舔了舔,嘟囔著。
“下藥送你走,是我不對,你可以罰我,打我罵我都行,不過……”
他頓了頓,沒給祁煙回答的時間。
薄唇狠狠吻住她,似要抵死糾纏。
祁煙推開他後,兩人面色都有些潮紅。
他喘著粗氣,眼裡漪著欲-色,壓抑許久的佔有慾,毫不掩飾的噴薄出來。
祁煙被這眸光看的不自在,想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。
這人真是妖精。
沈饒擁著她,不給機會。
兩人身體相貼,都在肆意汲取對方的溫度,聲音緩慢道。
“不過,你這次沒那麼簡單甩掉我了。”
“阿煙,是你自己回來的,不管你到底喜不喜歡我,你都選擇了我,不管你怎麼對我,我都不會放棄了。”
說罷。
咬住她裸露在外的肩側,留下不輕不重的曖-昧紅痕。
祁煙吃痛蹙眉,捻捻指尖,餘光瞥到他裹著紗布的手,還是忍下,由著他作妖。
沈饒眼底染著稠亂的情愫,滿意的看著自己留下的咬痕,扯開自己的領口湊近。
貼著她,溫聲蠱惑道。
“阿煙,也咬我,我想有你的痕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