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祁煙蹭過來，將一杯果汁遞上。
“這杯沒毒，你的胃不好，就別喝酒了。”
要是保護期間，生了病，估計也要算在她頭上。
顧青震驚的看著，她算得上關切的側臉，又看了看，跟冰塊一樣，不為所動的沈饒。
太陽還真打西邊出來了。
但怎麼感覺，這兩人對調了。
沈饒沒接那杯果汁，而是隨手拿起一杯雞尾酒，正要喝卻被祁煙眼疾手快換成果汁。
他看著手裡的果汁，再看向將雞尾酒，塞進顧青手裡的祁煙。
捏著杯璧的手微微收緊，他將杯子放下，也沒再拿其他酒水，就那麼幹坐著。
顧青反而拿著雞尾酒，狐疑地瞪著祁煙。
“你到底想幹什麼，怎麼又纏上來了。”
祁煙不知道從哪，掏出工作牌遞過去，說出的話，很是理所當然。
“我現在是沈饒的保鏢，纏著他是應該的。”
顧青反覆檢視工作牌，看她的眼神變的古怪。
“就你？當保鏢？”
沈家招保鏢的標準，他還是知道點的，不僅要身手，應變能力頂尖，還要高學歷，高素質的人才。
看在她三年前的調酒技術上，顧青暫且看做她武力值合格，但是後面那兩項，怎麼看都不符合。
她要是有高學歷，用得著去醉生居陪酒？用得著去送外賣？
祁煙沒解釋，只隨口敷衍。
“這些顧老闆就不用管了，反正我現在就是。”
顧青將視線，投向面無表情的沈饒。
“你們不會在搞什麼新型paly吧，前幾天跟我說放棄了，現在又整這出！”
沈饒語氣冰冷：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兩人異口同聲，只是祁煙的聲音要淡些。
“還說沒搞在一起？說話都同步了！沈饒我對你太失望了，這種冷血女人你還不願意放棄！”
顧青控訴的聲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。
眾人紛紛投來探究的視線，在場的大多都是圈子裡的好友，看到一身行頭，立在沈饒身邊的祁煙，眼神都有些怪異。
這兩人的糾葛，剪不清，理還亂。
對於祁煙這種空有一張臉的三無人士，他們是打心眼裡不屑輕視的。
但沒有沈饒切實發話，他們也只敢低聲議論。
離三人不遠的卡座，坐了四個穿著各異的人。
顧笙歌晃著穿著白色蕾絲襪的腿，好奇的望著對面，她還是那副繁瑣精緻的打扮，紅色系的洋裙，像是櫥窗內的娃娃亂入。
她毫不掩飾臉上的激動。
“那個就是祁小姐嗎？長得好美！”
顧笙歌酷愛一切漂亮的東西，家裡擺滿了精巧沒用的收藏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——好看。
熾熱的視線，黏在祁煙身上不願意移開。
她現在理解，沈哥哥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念念不忘了，這麼美的前女友，要她也忘不掉。
何裕在一旁無語的推推她。
“小歌，別看了，口水都要流下來了，而且看人不能只看表面。”
顧笙歌下意識摸摸嘴角，結果什麼都沒有。
暗瞪他一眼，拿起手邊的威士忌，笑的甜美。
“何裕哥哥，沒事就多喝點。”
說著，幫他見底的酒杯全滿上。
何裕只能大呼，夠了夠了。
卡座另一邊坐著優雅自得地何染，還有被自家弟弟拉來的顧硯，兩人同樣看到對面的祁煙，只是都沒發表意見。
那邊，顧青吆喝夠了，拉著一張臉過來。
身後跟著另外二人，不用說，主座給沈饒留著，他坐下，祁煙站在他一旁杵著，顯眼又突兀。
沈饒皺眉看她，聲音不摻雜絲毫感情。
“你別站在這。”
“老闆，我要貼身保護您。”
祁煙微笑回答。
潛意詞就是‘不行’。
“……”
氣氛沉下來，空氣都彷彿變的靜默。
其他幾人的視線在他們之間流轉，二人好像陷入一種無聲的對峙。
直到顧青看不下去開口。
“行了，你也坐下。”
這次祁煙沒說什麼，坐在沈饒身邊，還衝他笑了笑。
像是某種挑釁。
沈饒心悶了下，抬手要拿桌上的酒杯，被一隻微涼的手箍住，她看似沒用力，手卻動不了分毫。
祁煙將酒杯從他手上拿過來，推來一杯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熱水。
聲音清淺淡然，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。
“喝這個。”
“……”
沈饒盯著那杯冒著熱氣的水，突然湧上一股惱怒，他抬手打翻了水杯，溫熱的水淌了一桌。
“憑什麼，你給我就要喝？”
祁煙看著他緊繃冷漠的臉，沒說什麼，只是招手讓人過來收拾。
同一時間，服務員又送上來一杯熱水。
就放在沈饒面前，更像是在挑釁。
她也沒強迫他，只是壓低聲音，在他耳畔道。
“沈老闆，不喝，今晚也喝不了其他東西。”
這次沈饒確認了，她就是在挑釁。
他的臉慢慢變沉，心裡堵塞著的煩躁，不斷衝擊著他的神經，剛想發作，手背被人握住。
身子一頓，僵硬的轉頭看過去，祁煙的目光不在他身上，而是跟不知何時坐到旁邊的顧笙歌閒聊。
他看著她交談甚歡的側臉，薄唇抿成一條直線。
躊躇了下，拿起桌上的熱水喝了一口。
熱意順著食道劃入胃部，再湧入五臟肺腑，整個人漸漸暖起來。
卡座上其他人，將二人的動作都盡收眼底，看沈饒那副簡簡單單被順毛的樣，無一不咂舌。
這怎麼跟聽說的不一樣，到底是誰強勢啊。
兩人的相處模式看下來，明顯是祁煙佔主導。
顧笙歌沒注意他們的小動作，還歡快的享受著跟漂亮姐姐的聊天的樂趣中。
哪裡還記得好奇，他們怎麼又出現在一起。
祁煙對這個極致可愛的小姑娘，耐心極好，幾乎是有問必答。
直到自己的手被拉了下，她疑惑的轉過頭，沈饒偏著臉不知道在看什麼。
只是耳根有些可疑的紅暈。
她視線轉到桌子上，那杯熱水已經不知何時見底了。
祁菸嘴角輕勾，放輕聲音道。
“沈老闆真乖。”
像是在誇小孩子。
沈饒似是被這句話燙到，猛然甩開她的手，臉再次變的冰冷。
只是說的話，頗有些欲蓋彌彰。
“我只是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