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,是看上你的神經病,病得不行了,”何裕笑著湊近她,“只要你跟哥在一起隨你罵。”

雲念:“……”

“你考慮考慮唄?”

眼看他越靠越近,雲念胃裡已經沒得可吐了,她臉色青到發紫,甚至微微變白。

何裕沒發現一樣,拐著彎道:“好妹妹~”

“滾遠點!”

最後雲念是往他身上丟了塊路邊撿的石頭走的,因為扇巴掌太髒了,她克服不了心底的恐懼。

獨留何裕一人在原地抱著被石頭砸的大腿盯著她的背影哀嚎。

他緩過來疼勁再看看一片狼藉的跑車,攏攏短髮。

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辣的妞,一種從未有過的征服欲在骨頭縫裡蔓延。

夠有意思,更喜歡了。

……

中心區,沈氏集團。

自從早上祁煙出去後,就再沒進辦公室,其餘秘書、員工進進出出就不見她。

沈饒也垂著眸不停工作沒問她在哪,午飯都沒吃繼續看檔案、簽字,彷彿又回到之前的工作狂模式。

可給陳懷急壞了,看向坐在他辦公室的祁煙。

她拿著根梨膏糖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轉著,也不吃,就是看,微落眼睫下的眸光不明。

從她早上離開沈氏一會兒後,整個人就感覺不太對。

至於哪裡不對,陳懷也說不上來。

就是感覺……人更淡了?

思及此,陳懷小心提醒:“祁小姐,總裁不吃午飯,還在工作。”

“哦。”

陳懷:“……?”

就‘哦’?

您以往的關心勁呢?

陳懷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她。

“您也知道總裁的胃不太好,好不容易有您監督養回來了,可不能半途而廢啊。”

“嗯。”

祁煙也不知道聽沒聽,連眼皮都沒掀。

陳懷:“……”

他也不多說了,把桌上退回來的午飯往前推了下。

“我想請您幫忙送下飯,正好您也可以跟總裁緩和緩和。”

祁煙將糖塞回口袋,說:“好。”

‘叩叩叩——’

三段敲門聲,只聽敲門的特點沈饒就知道是誰。

他低頭簽署檔案,神情冷漠,可握住鋼筆微微泛白的指尖還是出賣他不平的心緒。

祁煙把午餐放到一邊的休息區矮桌上,語氣淡淡道。

“沈饒,該吃飯了。”

不知是在跟誰賭氣,沈饒坐在老闆椅上一動不動,聲音冷的沒有情緒。

“我不吃,想吃你自己吃。”

祁煙站在桌前單手插著腰看他,也沒哄他:“你確定不吃?”

“我不餓。”沈饒也硬氣。

“行,那我吃。”

祁煙直接坐下開啟飯盒,附近高階餐廳的外賣,裡面的飯菜按照沈饒喜好搭配,她吃飯向來不挑,拿起筷子開吃。

沈饒:“……”

見她真不管自己,沈饒有點胃疼。

他捂住泛疼的胃部,捏著鋼筆,薄唇扯出個冷嘲的弧度。

有人疼了,連胃都開始矯情了。

以前這點難受對他來說明明不痛不癢,現在卻異常突兀難捱。

沈饒沒再管胃部的不適,也沒管吃飯的祁煙,拿起另一摞資料。

開年工作多,他也忙得很,摒棄掉雜亂地情緒,他開始認真看報表。

不遠處,祁煙指間夾著筷子,清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,剛才的那點小動作也全進了她的眼。

比三年前成熟的冷峻側臉,輪廓線條流暢分明。

一進入工作狀態,他人就變回那個高不可攀的沈氏掌權人。

清冷矜貴,優雅從容。

跟在她面前紅臉喘息的沈饒形成很強的割裂。

祁煙素來平靜地眸底閃過不知名的痕跡。

她吃完後,把飯盒收拾好起身離開辦公室。

沈饒沒有攔她,祁煙也沒出聲,辦公室門合上,空氣陷入寂靜。

一種難以言喻地窒息感跟胃部細微的疼痛,一起攪動他的神經末梢,她冷漠地背影在眼前回蕩。

沈饒倏地攥緊老闆椅扶手,因用力扶手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,熟悉地狂躁因子在不斷侵蝕他的理智。

被繃直的後背肌肉自西裝凸出,難以想象的暴虐在起伏,他在極力忍耐窒息的閉塞。

沈饒強忍著扶住鈍痛的額頭,控制住想破壞的燥戾,扭曲的思緒在回想。

他今天吃藥了嗎?

答案是:他沒吃。

最近都沒吃。

再也忍不住暴躁,就在沈饒站起身要把桌上一切掀翻時,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,祁煙拎著東西立在門口奇怪地看他。

“你要去廁所嗎?”

沈饒:“……”

沈饒那股戾氣卡在胸膛裡不上不下,直到看見她手裡印著‘星嶽閣’的外送盒,才跟個啞炮一樣蹦都沒蹦就滅了下去。

“你去哪了?”

冷冽的嗓音照樣沒什麼情緒,卻莫名能聽出幾絲委屈。

“給你拿外賣。”

祁煙如實回答,手裡的食盒往他眼前拎了拎,“星嶽閣的粥,我記得你上次喜歡。”

沈饒跟好養活的祁煙不一樣。

他吃飯講究的很,人還嬌氣,這個不吃,那個過敏的,之前在星嶽閣吃飯,這粥他多喝了些,祁煙記住了。

“我跟你說了,我不餓,不想吃。”

就算發狂看到她啞火,沈饒對她的怨氣還沒消。

“你的胃不能不吃飯,”祁煙擱下食盒,看他的眼神十分認真,“跟我生氣沒關係,不要傷了自己的身體。”

“……”

沈饒一隻手抵在辦公桌上,薄唇抿成直線,幾秒後,他咧開嘴角笑得有些冷。

“你還知道我在生氣?”

“我知道,”祁煙淡淡說,“來喝點粥,把胃痛緩一緩再跟我生氣。”

她這副不痛不癢的樣子讓沈饒惱火,但她的關心又讓他心動,矛盾的兩種感官衝擊四肢百骸。

沈饒就是在憤怒地愛她。

“我不吃。”他犟起來了。

“你胃不疼嗎?”祁煙問。

沈饒嗤笑:“關你什麼事,你是我誰?”

他用這話刺她,祁煙的表情沒什麼變化,慢慢回答他。

“你選的未婚妻。”

“……”

沈饒盯著她,唇角抿得死緊,“我選的沒錯,但……你有選我嗎?”

他尾音有難以察覺的顫。

祁煙佈菜的手一頓,粥的溫熱透過保溫盒沁暖她的掌心,清可見底的眸裡倒映出眼前人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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