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煙蹲在她身前，慢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溼紙巾夾在指尖遞給她。
在金薈恐懼的眼神中彎彎眉眼。
“三夫人擦擦手吧。”
金薈吞嚥唾液，往後撤躲，沒去接。
“您也不想我來幫您吧？”祁煙輕輕挪動槍身。
這下金薈哪裡敢不從，顫顫巍巍地接過：“……”
“擦乾淨點。”
“……”
金薈抖著手去擦手腕被陰冷觸碰過的位置，被威脅還要自己處理‘歹徒’的指紋她也是頭一份。
見她擦得很乾淨，祁煙滿意地挑挑眉梢：“很好。”
“現在行，行了……我能走了吧……”
金薈捏住溼紙巾，哽聲說。
“還不行呢。”祁煙思考了下說。
聽她還不放過自己，金薈快破防了，冷汗裹著扭曲的面部表情，再也不見之前的貴婦姿態。
“你到底還要我怎樣？！錢也給你了……我也保證不會去報警，你放我走！”
“您給沈饒打個電話道歉吧，道完歉我就放你走。”
“……”金薈眼角劇烈抽搐，“哪有長輩給晚輩道歉的道理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我道！我道！你先放下！”
金薈臉色慘白地掏出手機，手指放在撥號鍵上停頓一秒，報警的想法一閃而過，但在餘光觸到她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清眸又消失殆盡。
開玩笑，估計等警察來，她都成篩子了。
金薈顫著手撥通沈饒的電話，不出意外打不通。
“他，他不接……”金薈說，“這不能怪我。”
“繼續。”祁煙指腹扣扣扳機。
“……”
又繼續打了三次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，電話接通了。
金薈心底有一絲意外，平常跟他打電話永遠都是不接，不然她也不至於親自跑來。
“開擴音，”祁煙睨她，“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，你應該知道。”
金薈艱難地吞嚥，努力讓聲線聽起來穩定。
“喂，饒哥兒啊。”
“三嬸，還有事？”
對面的嗓音冷冷淡淡地聽不出情緒。
金薈瞅了眼對準她的祁煙，咬咬唇。
“……三嬸冷靜下來想了想，剛才在氣頭上說的話太重了，三嬸真心實意地給你道個歉，你別往心裡去，我也是擔心你弟弟太著急了，現在知道錯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話筒裡安靜了一會兒，突然道：“祁煙是不是在你那？”
不得不說他猜的很準。
“讓她接電話。”
金薈心猛地往下沉，看向面色不改的祁煙，她沒吭聲，在微勾的唇前朝金薈豎起食指。
看著她毫無笑意地眸底，金薈打了個寒顫，完全顧不上長輩的面子。
“……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，三嬸就是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才給你打這個電話道歉，不然我過意不去，不管你接不接受，我真誠向你道歉，對不起。”
“就這樣我先掛了，老夫人在催我了！”
沒等對面回話，金薈猛地按下結束通話鍵。
“這，這樣總行了吧？”她大口大口地呼氣。
“可是——”祁煙有點為難，“他沒接受您的道歉啊，沈三夫人。”
金薈：“！”
“你……你沒說啊！”她要崩潰了。
“我想這應該是常識吧？不被接受的道歉算什麼道歉？”
“那我再，再打……”金薈急忙道。
“不用了，”祁煙歪歪頭，槍口對準她的眉心，語氣輕快又蘊含冷感，“太麻煩，我沒有耐心等了，再見吧，沈三夫人。”
說罷她面容平靜地扣動扳機，金薈連一瞬間入墜冰窖的時間都來不及。
‘嘭——’
耳邊傳來炸裂的砰裂聲。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金薈張牙舞爪地亂叫，結果被噴了一嘴的綵帶條……
她呆呆傻傻地看向笑容可掬的祁煙。
祁煙扯扯手裡的綵帶槍，慢慢張唇說。
“Surprise.”
金薈：“……”
反應過來：“啊啊啊啊——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！！”
但她早被前面嚇得腿軟了，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，祁煙起身收起綵帶槍，左俞做的能以假亂真的小玩意。
跟她說能拿來逗猴玩，沒想到還真用上了。
瞥了眼地上無能狂怒恨不得撕碎她的金薈，祁煙輕輕一笑。
“祝三夫人一路順風，我先走了。”
說完，便不顧金薈在背後惡毒的咒罵，轉身步伐悠閒地離開。
“我一定不會放過你！”
金薈死死盯住她的背影，恨得牙癢癢，自己也是蠢，一個小保鏢怎麼可能有槍！
她在地上緩了好久才爬起來，心裡罵了祁煙祖宗十八代，揪著包剛準備上車，發現車身有些傾斜。
金薈瞬間警鈴大作，彎腰去看輪胎。
果不其然，四個胎，氣都被放了……
她現在明白祁煙離開前那句‘一路順風’的意思了，一股被戲耍地怒氣不受控制地衝擊著神經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小賤人！我絕對要殺了你！！”
這時她攥在手裡手機突然震動，金薈正在氣頭上差點把手機砸出去，但瞥到螢幕的訊息框一愣。
接著點開，螢幕詭譎的光在她閃現，逐漸蓋過火氣，多了幾分興奮。
……
總裁辦。
祁煙摸到樓上，一開門就撞上雙手抱臂地沈饒，俊美無儔的臉上沒多少情緒，眸色不明地盯過來。
“你去哪了？”
“衛生間。”祁煙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“我在電梯監控看見你剛剛才上樓，總裁辦沒有廁所給你上？”沈饒挑起眉峰。
“我喜歡樓下的衛生間。”祁煙淡淡道。
沈饒：“……”
監控只拍攝到她去中間樓層去洗手間的畫面，除此之外再也捕捉不到祁煙的半點身影，說她是去樓下上廁所，居然也說得通。
說得通個屁！
“你是不是又在騙我？”他狐疑。
“怎麼會。”祁煙笑。
“……”沈饒沉眸看著她低聲道，“小騙子。”
“你說什麼？”祁煙沒聽清。
“沒什麼。”
沈饒抱臂轉頭，狀似無意道。
“三嬸剛給我打電話道歉來著，在這之前我賬戶裡還多了幾百萬，好像是從她賬戶轉來的……”
“她人還挺不錯的嘛。”祁煙感嘆。
“……”看就會睜著眼睛瞎扯的她，沈饒癟癟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