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例是凌晨一點多,飛機沿原路返回,童司韶逐漸從沮喪中恢復過來。

這麼看來,她就算向裴意然洩露了競標價,也沒能改變原著的劇情線。

裴意然丟了合同,接下來,她又要被童家抓回去了。

童司韶窩在沙發上,一遍遍回想著原著的劇情。

有一個細節不同了。

這段時間男主不應該回來,而是直接飛往米國,與另一家航空公司簽下協議,並將事業的重心移到了米國。

也就是說,後續劇情線還是隨著童司韶的行動發生點變化。

如果她繼續努力的話,或許真會發生蝴蝶效應。

還有什麼把柄可以拿捏裴意然的,除了潔癖強迫症外,他這個人幾乎沒有什麼缺點。

原著裡,寄主就算給裴意然下了藥,也沒有得手,裴意然靠毅力撐到醫生到來,打了針,緩解了症狀。

而那晚童司韶是靠手幫他解決的,也許她可以用氣海喻穴的秘密與裴意然交換她的人生自由。

童司韶想到這,眼睛一亮。

“又想打什麼鬼主意?”休息室的門開了,裴意然倚在門口問道。

一上飛機,裴意然就以童司韶暈機的名義,將她單獨隔離在休息室裡。

明皓與童麗穎本來就不待見她,自然沒有異議。

現在這間休息裡,只剩下他們倆。

童司韶抬起頭看著裴意然。

從窗外閃爍的星光,不斷照亮裴意然的面孔,

他那雙漆黑的雙眼被夜色染上幾分朦朧的柔和,看起來沒那麼淡漠。

本來已經對他沒抱什麼期望了,可是在這樣一張年輕而乾淨的面容面前,很難把他歸類於見死不救,心腸冷硬那類商人裡。

“裴意然,你能放我走嗎?你知道,我這一回去,可能就出不來了。”童司韶懇求道。

裴意然沒想到她就這麼直白的懇求,就像把他當成一個可信賴的朋友。

裴意然不由地挪開視線,避開童司韶的眼神,心頭升騰起無力感。

這感覺太詭異了,讓他不由想否認。

也許心理醫生顧慮的對,這是被下藥的後遺症。他應該儘快飛去米國進行全面檢查,擺脫她帶給他的負面影響。

裴意然低頭,劃開手機螢幕,從與童麗穎的對話方塊裡,點開那張照片。

照片裡一個畫著煙燻妝的女孩,正輕挑著朝一個男孩吹著菸圈,她一臉的物慾橫流,一心想勾引那個男孩。

這張照片上機前童麗穎發過來的,底下配著一行字,“意然哥,你現在還相信二妹她只喜歡你嗎?”

不可否認,看到這張照片時,裴意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。

這種感覺太荒謬了,所以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。不過是一個討厭的人,沒必要這麼在乎。

裴意然將手機倒扣在矮几上,帶點冷冷嘲諷說道,“別賣慘了,只要你自己不作妖、不害人,沒人會害你。”

她終究是童愛國的親生女兒,童愛國再生氣,最多打罵幾句,還能怎樣。

就憑她之前所作所為,回家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。

當童司韶又聽到“你不作妖就沒不會有人害你”這樣pua語時,一股子的委屈突然湧了上來,童司韶抬頭問道,“你說的容易,我不作妖,我能不能活下去還不一定。

“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會滑雪嗎?因為童愛國有錢送童麗穎去瑞士學滑雪,而不肯送我上國際學校。

“你知道我為什麼學習不好嗎?因為如果我表現得比童麗穎出色,李春晴就會不高興,她不高興就在童愛國面前挑撥是非,童愛國就會覺得我什麼都要跟童麗穎爭,小肚雞腸。

“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?就是覺得你對誰都一樣鄙視,沒有特別鄙視我。”

“打住!”裴意然立刻向她揮了一個手勢。

裴意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那麼難愛。童司韶每一句話都像針似地一點點戳著他,不是劇痛,但痛感明顯而持久。

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裡,優勝劣態太正常了。他們所受的教育告訴他們,他們只尊敬強者,鄙夷弱者。

失敗是原罪,不值得同情。

然而這幾天,從感官到三觀,他都被童司韶顛覆了。

她貪人錢財,但她珍愛生命,有清醒的意識。

她行事卑劣,但她不忍見他受苦,為了他耽擱了行程。

她身上的矛盾太多了,卻雜糅出一股甜而不膩,甘苦中帶著餘味的味道來。

“你向我下藥,這是個事實。”裴意然一字一頓地說道,彷彿用了這種語氣就可以下定決心似的。

童司韶恨恨咬住嘴唇,真是冤死了,她什麼都沒幹,寄主那些黑鍋卻由她來背。

傍晚在滑雪場的時候,裴意然幾乎已經被她說動了,後來看了一條微信後,氣色都不對了。

“傍晚是誰給你發微信?是童麗穎嗎?是她說了我什麼壞話了嗎?”童司韶試探地問道。

裴意然用小勺攪得咖啡,沒搭話,他不願意把糟糕的心情歸咎於童麗穎發的那張照片,他寧願相信自己是因為討厭童司韶而不想幫她。

“你不回答,那就是預設了。你老說我卑劣,童麗穎人好,如果真是那樣,那她為什麼要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?”童司韶瞪著他問道。

裴意然很輕地回答,“她與我是朋友,不願看我上當,所以才知無不言。”

換言說,他與童麗穎之間有這樣的情分,而童司韶你算老幾啊,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。

裴意然對童麗穎的偏愛從來都沒有掩藏過,童司韶撬不動。

裴意然看著她氣得咬出來的那一排蒼白的牙印,心裡又是一陣煩燥,不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說道,“松嘴。”

在童司韶吃驚抬眉望他的目光中,他意識自己幹了什麼,馬上鬆開手,帶著幾分羞怒說道,“太醜了。本來就醜,越咬越醜。”

童司韶看裴意然轉過身子,打算離開,無暇顧及他怪異的舉動,搶到他身前說道,“要不然這樣,我再給你一個資訊,你可以親自驗證我所說話,如果是真話,你就放我走,好嗎?”

“說說看。”裴意然頓住身形,斂了神色,不太感興趣似地說道,“看我感不感覺興趣。”他的視線忍不住又落在她臉上,她這一副不亢不卑的神情究竟是真的,還是裝出來的?

如果是裝出來的,她現在的演技也太好了。

這個女孩與之前判若兩人,甚至影響了外表。

以前是怎麼看怎麼蠢,現在是怎麼看怎麼聰明。

到底是他之前沒有真正認真過她,還是她變了。

“你想不想知道,為什麼那晚我可以接近你?”

童司韶先賣個關子,果然裴意然看過來的眼神凌利了。

“因為你氣海喻穴那個地方天生就比別人敏感,一摸就像點中穴位一般,會渾身發軟。不信,你自己試試看。”

裴意然的臉色變了,他好不容易強壓下那句問話,冷著臉說道,“胡說八道。”

“你試試看。如果我說錯了,隨便你處置。”童司韶急道。

飛機已經在緩緩降落了,她沒有多少時間了。

裴意然眼神冷冷地看著她,“準備下機,跟Lisa回去。”

童司韶不明白裴意然連試都不想試,論理,經過那晚,他應該知道她說的話可信度很高。

飛機停穩了,童司韶磨磨蹭蹭起身,離開沙發時腳軟了一下。

裴意然聽到動靜,回頭看了她一眼,很快又將視線移開。

童司韶心裡覺得怪異,快走到門口時,突然問道,“裴意然,你那份合同真沒有簽下來嗎?”

裴意然身體一僵,接著快步走向機艙門,耳邊傳來童司韶咬牙切齒的聲音。

“裴意然,你真是個卑劣小人。”

這句話在裴意然耳邊爆開,轟隆的聲音還在不斷迴響。

明皓開啟車門,坐進後座。他沒回家,坐裴意然的車直接去裴家,還有一些合同上的細節要跟裴意然討論。

口袋裡傳來微信提示音,明皓拿出來看了一眼,笑道,“今晚麗景開業,翔宇約我們今晚去玩。”

李翔宇也是個富二代,麗景是他們家開得第二間私人會所。

沒聽到回應,明皓抬頭看了看,又循著裴意然的目光往窗外瞧了瞧。

童家姐妹正在上車,一人一邊開啟車門坐了進去。兩人的表情都挺僵。

明皓若有所思地說道,“是不是覺得童舔狗比以前長得好看?沒想到她的身材這麼玲瓏有致,長腿又白又直,可惜了,如果她不是站在Lisa身邊,她肯定也是一位美人,可惜她碰到美人中的極品,只能變成Lisa的陪襯品了,難怪她一直恨Lisa,一山不容二虎。”

他這段話說的很有藝術性,明褒暗貶童司韶,還滿足了身為男人指點江山美人的惡趣味。

裴意然收回目光,平靜地開啟平板電腦。從機場回裴家主宅大約需要一個小時,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處理一些商務郵件。

但是今天他的效率很慢,精神無法集中,時不時的就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。

“裴意然,你真是個卑劣小人。”

裴意然退出登入,用手揉了揉發疼的額角。

回家同明皓兩人在書房裡討論了兩個小時,把細節都敲定了。

明皓將列印出來的附件放入公文包,刷著手機伸著懶腰說道,“走吧,翔宇摧

了好幾遍了。”

“我讓司機送你先過去。我這還有點事。”裴意然坐在書桌前沒動。

明皓見他堅持,只好答應他,他們再好,也很尊重彼此的隱私。

等書房的門重新關上,裴意然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,“那天撞車的情況查得怎麼樣啦?”

對方向他匯告一通,裴意然越聽眉頭皺得越緊,“這幾天繼續盯著,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匯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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