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意然端著水杯的身影,在門口頓了一頓。

童司韶趴在床上,下巴支在手背上,蹙眉沉思,滿臉寫著擔憂。

抬眸見到他,掩去所有情緒,抿唇笑了,“然然,幫我倒水去了?”

她坐起身來,等他走近,接過水杯,咕噥咕噥一口氣喝完。

“你這是喝水還是搶旱?還喝不喝?”心情再不好,也被她逗笑了。

裴意然自己都沒察覺到,他喜歡跟童司韶在一起的一部分原因,也是因為她能提供良好的情緒價值,就算碰到再難的事,也能自我調劑。

“不要了。”童司韶將裴意然拉到床上,兩人靠著床頭並排坐著閒話家常。“我剛才夢到自己又被奪舍了,慌得有一批,但是一想到,以後又能看你自瀆了,馬上覺得安慰。”

“……”裴意然。這麼恐怖的事情,她立刻就能給你一個神轉折。

“雖然,但是,被奪舍後,還是有許多意想不到的福利。”童司韶不失遺憾地說道。

還能有什麼福利,不用說出來,這在他們之間是不言而喻的事。

“……”裴意然不動聲色地問道,“除了我,你還偷窺過別人?”

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才意識到。

裴意然快速回想,那段時間他到底都過去哪裡。

童司韶告訴過他,剛被奪舍時,她神思渙散,昏睡了好長一段時間。

意識恢復幾分後,附在他的身上,隨他到處走動。

那時裴意然很痛苦,老婆莫名失蹤了,他忙得到處找人,娛樂場所幾乎絕跡了。

除了工作,大多數時間都宅在這間住宅裡思念她。

另外,他這個人很注重隱私,偶爾桑拿泡澡都是包間的,也沒心思到海邊游泳。

她應該沒有機會見到其他裸男。

童司韶用手戳著他的肩膀說道,氣咻咻著,“你可以懷疑我的道德,但不能懷疑我的鑑賞力。

“我是個有審美品味的人,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入我的法眼?相信我,不是你這種上等姿色,我才不屑偷窺。”

“倒是你,什麼都被我看光了。我以為你不會自瀆,原來自瀆起來比誰都野。告訴姐,自瀆的時候,是不是想著姐?”

“……”裴意然的心又揪起來。她說的越輕鬆,他心裡越難受。

她受了那麼多的罪,他當時就在她身邊,不但不能分擔,甚至都不知道。

“還有,對了,不開玩笑了,咱談點正事。林夫人那邊回覆,約我明晚見個面。”童司韶向他側過身子,瞧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,“上次見面,她對我的印象一般,像她這樣的藝術家,比政商更不好對付吧。”

“藝術家大多眼高於頂,沒有白眼相加,就算是個不錯的開頭了。”

“她是壓根看不上我,連白眼都懶得給。”童司韶頗為自知之明地說道。

受寄主的惡名所累,再加上童司韶不按理出牌的行事風格,很難討圈裡長輩的歡喜。稍微上點年紀有點輩份的人,都喜歡行事穩重大方,按道里規矩辦事的人。也就是那些看透潛規矩,遵循潛規矩,玩透潛規矩的人。

裴意然沉吟道,“你不想見她,就不去見吧。阻止童愛國分紅的事,我可以幫你。”

其實他倒不認為,林夫人會一點面子都不給。

除非不進社交圈,藝術家可以得到更多的自由。

一旦進入社交圈,藝術家與常人無異,也要遵循社交規則。

林夫人既然做了第一夫人,行事就不那麼自由了。

裴意然只是心疼童司韶,不想她看人臉色,低頭求人。

“我就是怕你說這句話啊。”童司韶擔心地看他,“你跟我不一樣,你是圈內的風向標,不能老幹這種重色輕友的事情,幹多了,人心不安,人心一不安,就會在你背後使絆子,你就算再有本事,也敵不過那麼多人射過來的暗箭。”

“原來……”她是為他著想,才不肯讓他幫忙。

一大塊石頭突然從裴意然心頭挪走了,他輕盈得就像要飛起來似的。“其實我壓根不怕……”

“不行!這事沒得商量。”童司韶食指一豎,一下子打斷了他。“這次我得靠自己搞定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別人看不起我,我可以不理會,但你不能看不起我。”童司韶雙手一插腰,氣勢洶洶地。

“……”

其實除了以上兩點,最關鍵還在於,童司韶覺得,童愛國企圖捲款出逃這件事對市場殺傷力太大,已經不屬於個人之間或私企之間的事情了。

之前就有一些心懷不軌的投機商,憑著國行的背書,借到外債,之後又捲款出逃,將債務拋給國家和百姓。

那時經濟騰飛,小投機商留下的小窟窿容易填彌,負面影響較小,如今大環境變了,童氏又曾是房地產建築業的龍頭企業,萬一童愛國捲款出逃成功,童氏所留下的大窟窿便會變成滔天巨浪,波及整個行業。

最關鍵的是,許多與童氏處境相似的企業家都在一旁觀望,打算伺機而動,童愛國這種禍國殃民的陰謀一旦成功,他們會有樣學樣,撂挑子一走了之,而已經岌岌可危的市場將會陷入巨大的泥潭裡,一發不可收拾。

必須讓上頭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,從源頭攔住這股惡風。

“寶貝這麼好,除了我,卻沒有人知道。”裴意然聽完,怔了半晌。

有些事需要有人去做,但每個人都在等著,等著別人出手,等著別人來承擔責任。

童司韶不一樣,碰到機會就出手,一點都不遲疑。

上一次,她揭露內幕,排除雷區。

這一次,她想借林郡長的手殺雞儆猴,還市場一個公序良俗的環境。

林夫人將飯局約在幽棲小築,也是一傢俬人會所,只是偏中式。

從門口進去,就聽到一陣古琴聲,寒鴉戲水,不勝幽寒。

果然藝術家的品味不是蓋的,挑的地方都這麼典雅。

林夫人所訂的包廂在一樓,經過一座仿古石橋時,童司韶無意抬頭,看到一位身穿傳統制服的警衛人員在二樓的視窗閃了閃。

她暗忖,今天不知來了哪位大人物,竟包場了二樓,就連林夫人也得屈居下降到一樓。

包廂裡空無一人,童司韶看了看時間,離限定的時間還差兩分鐘。

童司韶坐在窗前的沙發上,安靜地喝茶刷手機,二十分鐘後,林夫人姍姍來遲。

她一進門就笑著解釋,“路上塞車,你等很久了吧。”

童司韶連忙起身,兩人寒暄兩句,分賓主坐定。侍者拿了選單進來,童司韶推讓一回,並申明自己沒什麼忌口的,林夫人點了三菜一湯,葷素搭配,不擺闊,也不寒磣。

等服務員退了出去,林夫人寒暄幾句後,開門見山,向童司韶提出取消交易的請求。她解釋說,那三幅畫作不是出售作品,畫展商不知道,陰差陽錯被童司韶買去了。

“因為這件事,我被林郡長他大罵一通,還說,畫作收不回來,款項退不回去,唯我是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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